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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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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情绪价值”到“情感经济”,我们忽略了什么?
36氪· 2025-12-12 04:25
核心观点 - 社会正经历从“情绪价值”到“情感经济”的转变,情绪与情感成为理解公共生活、个人意义与社会关系的关键入口,但当前讨论常将“情绪价值”简化为短促、表面的满足,忽略了更深层、长远的情感维度 [1] - 经济压力、代际差异与平台化生活方式,使年轻人的情绪需求不断累积,他们既希望被看见、寻找“嘴替”,又渴望深度情感连接,却在信息过载与短效满足中感到失落 [1] - 当前时代呈现出“情绪泛滥但情感匮乏”的特征,情绪是临时、浅层、变动不居的应激产物,而情感则与意义、价值及稳定关系相关,后者的建立更为稀缺 [16][17] 结构性成因分析 - **个体化社会**:社会结构转向以个人为中心来认识和应对世界,当宏观结构难以改变时,个体的感受变得最重要,希望被理解、被尊重,对不公格外敏感,从而更关注情感和情绪议题 [10] - **媒介与平台影响**:社交媒体与算法放大了情绪化内容,强化共振或对立,创造了“信息茧房”与“情绪茧房”,使共享的情绪语言出现鸿沟 [8][9] 平台为了流量偏好制造冲突的“引战帖”(Rage Bait),驱动用户参与 [11] - **经济周期变化**:经济下行时期,媒体和企业更在意消费者,从过去鼓励奋斗的“励志型”内容,转向提供肯定与抚慰的“抚慰型”内容,形成迎合性叙事 [11] 经济上行时期的亢奋叙事(如电影《你行!你上!》)已与当下社会情绪脱节 [13] 情感需求与满足方式的变化 - **需求被“轻量化”与媒介化代偿**:当代人接触的人更多,却害怕进入需要大量情感劳动的深度亲密关系,转而通过乙女游戏、cos委托、追星、听播客等方式获得情感慰藉,这是一种低风险的情感代偿 [20] 媒介通过情感节目、真人秀等帮助完成无法在现实生活中被满足的情感需求 [21] - **情感结构被建构与要求提高**:通过消费产品和社会科学理论的启蒙,人们对情感有了更精细、更丰富的要求(如女性主义视角),导致过去的简单满足显得不够,产生了“情感匮乏感” [21] 同时,社会对情感教育的要求更高(如更关注孩子心理),也提高了对情感的期待 [22] - **追求“共鸣”与“嘴替”**:现代人追求的“共鸣”常是单向的确认(如“你说出了我心里想的话”),即寻找“嘴替”,这体现了原子化社会中难以建立深层连接,转而希望在媒介中被理解、被听见 [10] 情绪的商品化与“短路”现象 - **情绪被量化为价值**:一旦情绪被价值化,就意味着被度量、商品化和交换,变成一种可被购买的情感劳动,这导致情感被简化为“提供快乐的能力”,是一种对人的拆解与剥削 [24] - **“数字短路”或“情绪短路”**:在平台社会中,情绪不再通过身体、经验、思考与实际交互生成,而是被媒介预测并直接满足,形成“一念未起,即被满足”的短路路径,削弱了个人产生情绪的机制 [24][25] - **情绪替代认知**:在诸多公共事件中,情绪跃过事实认知环节被直接点燃(如“吸毒违法记录封存”争议),平台直接告诉用户“应该愤怒”,导致理性讨论缺位,情绪替代了真相 [25][26][27] 媒介形态与内容创作的影响 - **媒介的情感属性增强**:相比传统非虚构文字,播客等媒介因进入私密生活空间而具有更直接的情绪/情感属性和陪伴感,成为情感连接的重要载体 [4] - **表演性的“真诚”与三角关系**:自媒体内容中(如访谈),看似亲密的对话实则是每个人对着镜头及其背后观众说话,人与人之间的直接连接被削弱,情感成为一种被精心设计过的表演 [27] - **内容创作的挑战与职责**:在情绪需求绑架的背景下,内容创作面临既要保持真实深度连接,又要邀请观众入场的困境 [28] 媒介应承担扩展受众视野的职责,通过提供背景说明等方式,将可能引发困惑的“听不懂”时刻转化为学习的动力,而非一味迎合既有情绪 [3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