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谈|拟像统治的时代:从《黑客帝国》到迪士尼乐园
新浪财经·2025-12-15 00:26

文章核心观点 - 法国思想家让·波德里亚的著作《拟像与拟真》简体中文版出版,其关于“拟像”与“拟真”的理论在人工智能与社交媒体时代愈发精准深刻,为理解当代社会提供了关键视角 [1] - 波德里亚的理论指出,当代社会已进入“拟真”阶段,符号与模型取代并生产现实,形成比真实更真实的“超真实”状态,这一理论对哲学、社会学及新闻传播学等领域产生了深远影响 [1][12][14] - 讨论认为,波德里亚的理论具有惊人的前瞻性,其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提出的逻辑能有效推演当今的赛博空间、信息茧房、算法推荐及生成式人工智能等现象 [9][12] 波德里亚思想脉络与理论定位 - 《拟像与拟真》是波德里亚思想进程中的关键著作,与《论诱惑》《致命的策略》构成其“拟像三部曲”,标志其从早期“符号政治经济学批判”转向以“拟像”与“拟真”为核心的独特理论体系 [4] - 波德里亚的“拟像”概念虽源于哲学史上对柏拉图主义的反叛,但其发展主要是一个社会学概念,旨在批判由新技术图像机制(如电视)和数字符码主导的社会现实,与德勒兹的纯哲学路径形成区别 [10][11] - 波德里亚的理论谱系受到罗兰·巴特和居伊·德波(《景观社会》)的影响,并将其激进化,认为真实与图像已发生“内爆”,真实本身已消失,只剩下自我指涉的拟像世界 [20][21] “拟像”概念的多维度阐释 - 从新闻传播学视角看,波德里亚的拟像理论彻底颠覆了媒介“再现”现实的传统认知,媒介不再是传递现实的工具,而是生产现实的机器,重构了媒介与现实的关系 [12] - 拟像理论揭示了媒介通过垄断拟像生产来消解真实多元性的权力本质,例如认为海湾战争是媒体建构的拟像系统,选择性呈现以掩盖战争残酷 [13] - 从哲学后果看,拟像理论动摇了建立在“实在”之上的存在论,引发了传统认识论危机(如普遍怀疑主义),并导致价值论中真善美观念的动摇与意义的贬值 [14] 文艺作品中的拟像呈现 - 电影《黑客帝国》被视作对波德里亚“超真实”理论的视觉化演绎,其中的“矩阵”是一套自我生成的符号系统,比真实更真实,而电影中“欢迎来到真实的荒漠”等设定直接呼应了波德里亚的论断 [7][16][17] - 波德里亚认为迪士尼乐园是典型的“超真实”场地,其存在是为了让人们相信乐园之外的美国是“真实”的,而实际上整个美国本身就是一个更大的迪士尼乐园,这是一种通过局部化的“假”来确证其余部分为“真”的障眼法 [18][19] 理论的当下意义与困境 - 在生成式人工智能、算法推荐、深度伪造和元宇宙等技术时代,波德里亚关于模型和代码统治人类的预言显得尤为深刻,其理论为理解数字时代的媒介困境提供了批判透镜 [8][12][13] - 讨论指出波德里亚的理论虽然精准揭示了问题,但并未给出出路,其宣告“拟真”是历史的结局,一切(上帝、人类、进步)都为代码的利益而死亡,留下了如何行动与改变的开放性难题 [13][15] - 有观点反思波德里亚理论可能过于悲观和绝对,认为在统治性的拟像世界之外,依然存在一个不可被完全拟像化的、由肉身苦难与体验构成的真实世界,这是理论需要面对的现实张力 [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