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需结构、定价权迁移与曲线重定价:30Y国债的前世今生
申万宏源证券·2025-12-18 10:44

核心观点 - 30年期国债的定价权经历了从配置盘(以保险为主)到交易盘(以基金等为主),再到当前可能向配置盘回归的迁移过程,其主线驱动逻辑是“资产荒”的演变与30年期国债自身流动性的改善[1][66] - 当前30年期国债面临“资产荒”边际缓解与“财政长供给、货币短供给”的期限错配双重压力,导致其进入重定价阶段,收益率上行压力较大[1][41][51] - 未来做多30年期国债的时机不应简单依据期限利差的历史分位数,而需等待“资产荒”逻辑再度强化或配置盘(尤其保险)需求边际回归[1][71] - 缓解30年期国债收益率上行压力有价格和流动性两条路径,但货币工具期限偏短使得流动性路径可能仅是“缓释”,预计30年期国债明年可能仍处于“等待再平衡”的过程中[1][72] 30年期国债定价权的历史演变 - 阶段一(2022年之前):配置盘定价,关注度不高 - 供给端:30年期国债年度发行规模远低于10年期国债,例如2020年30年期发行4750亿元,而10年期发行1.33万亿元,供给不足导致流动性较弱[1][6][10] - 需求端:主要买入力量为保险公司,交易盘参与度低,例如2022年全年保险机构累计净买入20-30年期国债622亿元,而基金公司仅净买入72亿元[1][6][8] - 定价逻辑:配置盘以10年期国债收益率为锚,评判30年期国债静态收益率的高低,导致30年期与10年期国债期限利差在2019年至2021年间呈现箱体震荡、均值回归的态势[1][12][15] - 阶段二(2022年-2024年):定价权向交易盘转移 - 表现:30年期国债成为债市“风向标”,投资者持有体验较好,例如2024年持有收益高达21%,风险收益比较高[13][16] - 驱动因素一(宏观叙事):2021-2023年我国陷入“物价持续偏低叙事”,CPI同比在0附近徘徊,GDP平减指数自2023年第二季度持续为负,同时美国引领AI科技浪潮,投资者对我国“旧经济”增长不乐观,推动债市收益率进入顺畅下行通道[1][18][23][25] - 驱动因素二(资产荒与流动性):信用收缩引发“资产荒”,资金涌入债市,拥抱久期策略成为必选项,2021-2024年连续四年久期策略表现优于杠杆策略[1][30][35];同时,超长期特别国债发行(如2024年1万亿元)和TL合约上市,显著改善了30年期国债的流动性,其活跃券规模从2021年的约500亿元抬升至2500亿元附近,交易活跃度提升[1][22][29][31] 当前30年期国债面临的挑战 - “资产荒”出现边际缓解迹象 - 权益市场表现:2025年初以来上证指数呈现“稳步抬升、波动率下降”的慢牛特征,与过去快速上涨的牛市不同,反映投资者对风险资产的回报预期在改善[1][42][43] - 分红回报提升:红利指数股息率中枢持续抬升,与政策鼓励上市公司提高股东回报相关,使得资金在“久期之外”能找到相对确定的收益来源[1][42][46] - 经济预期扭转:我国AI技术突破(如2025年初DeepSeek模型)打开了经济增长的想象空间,30年期国债不再完全按照“旧经济”线性外推定价,这解释了为何2025年第三季度基本面数据(如基建、制造业和地产投资同比加速走弱)回落,但债市反应不敏感[1][47][48][49] - 供需结构出现错配 - 第一层矛盾(财政货币期限错配):政府债供给期限拉长(存量政府债中10年以上期限占比从2021年末的15.4%升至2025年11月末的17.6%),但央行提供的流动性期限偏短,导致利率传导在收益率曲线上出现“断点”,表现为短端利率(如1年期国债)易下难上,而5年期以上中长端及30年期国债下行弹性不足[51][52][55][56] - 第二层矛盾(交易结构变化放大波动):2025年需求端边际力量转弱,保险机构配置心态扭转,对静态收益率要求更高(测算显示其对固收类资产收益率要求或在2.5%附近),并减配债券、增配权益[58][61][67][73];同时,债市高波动导致以中长期利率债基为代表的交易盘陷入“净值承压-负债端赎回-被迫卖债”的链式反应,放大了市场波动,30年期国债从“供需两旺”转为“供大于求”[58][60][63][64] 未来展望与路径 - 定价权可能正向配置盘回归 - 2025年债市波动加大,对择时能力要求高,交易盘(如债基)受挫,边际定价能力下降,30年期国债收益率企稳可能需要稳定的配置资金入场[66][68] - 定价权正处于从交易盘向配置盘转移的过程中[66][68] - 做多时机与缓解路径 - 做多时机:需等待“资产荒”逻辑再度强化(如旧动能超预期走弱、新动能落地偏慢导致宏观叙事重新偏弱)或配置盘(尤其保险)边际需求回归[1][71] - 缓解路径: 1. 价格路径:长端收益率进一步调整至配置盘认为“有价值”的区间,吸引边际需求回归以实现供需再平衡[1][72] 2. 流动性路径:资金面更显著宽松,抬升全市场承接久期的能力,但由于货币工具期限偏短,改变市场资金期限结构难度大,此路径可能仅是“缓释”而非“根治”[1][72] - 综合判断:30年期国债明年可能仍处于“等待再平衡”的过程中,其定价将更敏感地反映供需预期与机构边际买入力量的变化[1][72]